山西警方调查认定嫌疑人为孩子伯母 作案细节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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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天津滨海新区爆炸事故涉事企业瑞海国际成了事故的焦点之一，对其质疑不断。据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了解，在业务猛增的背景下，瑞海国际业务方面存在违规的现象，并且其原计划易地扩容，以满足业务需求。在接受记者采访的多位人士表示，此前处于漩涡的只峰仅为瑞海国际的“职业经理人”；同时，8月16日，记者了解到瑞海国际核心人员正在接受警方调查。

核心摘要

与瑞海国际有业务关系的一家企业负责人透露，由于业务量巨大，现有在跃进路的堆场已经无法满足要求，“他们计划在明年搬迁到一个超过5万平米的新厂址去，位置还是在东疆港区”。

本报记者 李壮壮 王臣 彭小东

北京、上海报道

若非8月12日的两次剧烈爆炸，天津东疆保税港瑞海国际物流有限公司（下简称“瑞海国际”）将在明年搬迁至占地面积超5万平米的新厂址，以提供更多的危险化学品仓储空间。

数位和瑞海国际有业务关系的企业主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这家成立于2011年的全资民营公司，业务量激增，目前已经占据了天津危险化学品仓储的逾半数市场，其背后的力量颇为神秘：“出资人顾忌身份，除了找了舒铮、李亮等人代持股，还找了只峰做法定代表人。”

一位不愿具名的天津港(600717)内部人士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称，舒铮代持股份背后的真实出资人，是一位董姓男子。

只峰仅为“职业经理人”

8月 15日，天津官方对只峰的身份进行辟谣，称他与天津前副市长只升华无任何关系。

工商资料显示，只峰为天津滨海新区爆炸事故涉事企业、瑞海国际物流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兼总经理，河北一家化工企业负责人在电话中向21世纪报道记者称，由于业务往来关系，自己常和只峰打交道，“41岁左右，体型较胖，感觉是很努力很踏实的一个人，这么几年都把精力放在了瑞海的发展上。”

该人士的说法获得天津港一名物流企业负责人的佐证：“只峰最开始在瑞海国际的角色是副总经理，而总经理姓于，但公司的业务都是只峰一个人打理。”

上述于姓人士全名为于学伟，是中化天津公司前高管。一位中化集团内部人士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2012年前后，于学伟“带走”中化天津一众内部员工“自立门户”。

上述多位离职员工创立的瑞海国际物流，直接打破了此前中化天津下属危化品仓储的市场垄断地位。

不过，瑞海国际能够在短短几年时间，成为天津海事局指定危险货物监装场站和天津交委港口危险货物作业许可单位，除了只峰等人的努力外，背后的关系也至关重要。

上述河北化工企业人士称，瑞海国际的出资人有4-5名，由于身份太特殊，不适合公开露面，在这个情况下便提议寻找一个法定代表人，此人不仅需要深谙化工物流业门道，人又要本分厚道。只峰的能力和人品得到了股东们的一致认可，被邀请担任公司副总经理和企业法定代表人。

而除只峰外，出现在工商资料中的瑞海公司两位自然人股东：持股55%的李亮和持股45%的舒铮，皆为代持上述出资人股份。

8月16日晚，舒铮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确认，其仅为朋友代持，不参与公司经营，且不认识其他股东。

不过在上述神秘的出资人中，一名董姓男子的身份获得多位天津物流企业人士确认——“我们都知道他是瑞海国际的股东，但是他从来没有露过面，好像也不参与公司的经营管理”。

而瑞海国际的管理层大多数来自中化在天津的一家物流公司，上述天津物流企业人士评价为：“他们大部分都很年轻，也很有能力。”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查询获悉，瑞海国际的监事陈雅佺、董事曹海军曾在中化集团工作过，但至今未公开露面。

就此，中化集团官方声明称，瑞海公司与中化集团及所属企业无任何关系，经查，瑞海公司确有员工过去曾经在中化集团所属企业工作过，但均早已与中化集团所属企业解除劳动关系。

明年计划搬迁新址

无人能详述瑞海国际的危险化学品具体规模。这事实上是东疆港物流业的生态圈现状的体现。

前述东疆港物流企业负责人称，目前东疆港区的物流业不景气，企业都在想办法提高业务量，因此就存在一些违规的情况。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获悉，目前东疆港的物流企业存在几种经营模式。第一是企业长租土地自建仓库，通常是为满足公司自身需要，为大型物流企业的惯例；第二种是转租其他公司的仓库，这样的情况在很多小公司中常见，“东疆港区有很多小物流公司，有时候一个堆场中往往有几家公司货物”。

而瑞海国际使用的是第二种模式，但尽管其租用其他公司地块上盖物业进行危险化学品仓储业，但是其发展速度惊人，公开资料显示，2014年，其年货运吞吐量100万吨，年营业收入达3000万元以上，成为天津地区最大的化学危险品仓储公司。

“瑞海违规超标堆放危险化学品，属于行业潜规则，他们4万多平米的场地，要是按照规定堆放，赚不了钱”，上述物流企业人士称。

而在违规超标存放危险化学品的同时，瑞海国际在此前曾多次进行消防演练，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获悉，包括只峰在内的公司管理层亦亲自参与演练之中，在瑞海国际网站上获知的是，2013年至2014年，当地消防和公安部门曾多次到该公司现场指导消防演练。

但演练的内容多为：“进行剧毒品事故的培训、演练，增加剧毒化学品的安全意识，进一步了解公司重大危险源和剧毒化学品，掌握剧毒化学品事故的应急处置技能。”

且和其他大型危险化学品企业拥有企业专职消防队不同，瑞海国际仅有少量“义务消防队员”，其主要的任务是在平时工作之外，“学会消防水袋的使用，稀释泄漏物”。

因此对于此次重大火灾爆炸事故，前述河北厂家人士亦认为，“和只峰的能力没有关系，这是安全意识问题”。

不过上述情况未能阻拦瑞海国际发展步伐，与瑞海国际有业务关系的一家企业负责人透露，由于业务量巨大，现有在跃进路的堆场已经无法满足要求，“他们计划在明年搬迁到一个超过5万平米的新厂址去，位置还是在东疆港区”。

核心人员被调查

天津滨海新区爆炸事故发生后，涉事企业瑞海国际的核心成员正在接受警方取证调查。

“我们是公安局，正在找他取证。”8月16日18时30分许，21世纪经济报道拨通瑞海国际一名核心成员的手机后，接听者自称来自公安部门。“他现在属于知情人，我们正在找他取证。”这位接听电话的人士说，警方正在调查事故原因。瑞海国际一名普通职员也佐证，警方也向他问询了一些情况。

8月15日晚间，前述核心人士不愿透露任何信息，并表示已经离职。8月16日16时30分许，他又称“执法机关要求保密”，不愿回复相关采访请求。约两个小时后，电话接听者变为前述自称公安部门的人士。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了解到，这名瑞海国际的核心成员，系总经理只峰下属，曾以瑞海国际联系人的身份与天津税务局等核心部门对接，他还是瑞海国际一家关联公司的“主要成员”。

与该核心成员类似，瑞海国际董事长李亮及多位高层，都与关联公司存在交叉任职的情况。工商信息显示，瑞海国际至少与五家公司存在关联，李亮、陈雅铨、陈默、尚庆森这几个名字反复出现。

例如瑞海国际董事长李亮，除投资瑞海国际外，还投资“天津市山川国际贸易有限公司”（下称“山川国贸”）、天津市山川物流有限公司（下称“山川物流”）这两家公司，并分别担任执行董事、监事。

瑞海国际现任董事尚庆森，还在隆轩（天津）国际贸易有限公司担任执行董事、总经理。

瑞海国际现任监事陈雅铨，也同时担任山川国贸的监事，并在鑫纳（天津）精细化工有限公司（下称“鑫纳精化”）担任执行董事兼总经理。

而山川国贸的法定代表人代表杨默，同时担任鑫纳精化及其母公司天津恒绿生物制药科技有限公司的监事。

对于这种股东有交集、高管交叉任职的情况，杨默接通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电话后表示，山川国贸现在“没事”，并称山川国贸与瑞海国际没有关系。工商信息显示，山川国贸是一家明确具有“危险化学品经营许可证”的企业，与瑞海国际具有相同的股东李亮（另一名股东叫柳桂英）。

“股东投资就是一样的公司？股东投资的事多了，都独立法人，跟别的公司有什么关系？”杨默8月14日说，这根本不是一码事。

“出资人”董社轩：微信自称“无业”

一位不愿具名的天津港内部人士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说，瑞海国际持股45%的股东舒铮是代持股东，其背后的真实出资人是董姓男子。

《中国新闻周刊》8月17日援引知情人士的话称，前述真正的股东是董社轩。此前多家媒体称，董社轩还有一个名字叫董蒙蒙。

舒铮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承认“代持”的说法。他表示，从未以股东身份签署任何文件，但拒绝透露当时候借用其身份证注册的人是谁。

滨海新区业余足球协会超级联赛网站显示，天津滨海新区业余足球协会超级联赛“瑞海物流”队长为董社轩，球衣号码29号，从2014年9月到12月参加了十多场比赛，进球数为1。

天津经济技术开发区泰达政务网显示，董社轩担任天津瑞轩船务代理有限公司（下称“瑞轩船务”，注册号“120116000071138”）、天津开发区港轩商贸有限公司（下称“港轩商贸”）这两家企业的法定代表人。

不过在全国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上，并没有瑞轩船务的信息，检索相应注册号，显示的是天津中旺佰利国际贸易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为王松。据该注册地紧邻的一位工作人员说，该注册地已经一年多没有人办公。

在另一家公司港轩国贸中，董社轩出资104万元担任大股东，且是法定代表人。

工商信息显示，港轩商贸经营范围很广，既包括港口机械设备又包含化工产品（危险化学品及易制毒品除外），还包含各种管道配件的销售等。注册地在天津开发区黄海路88号写字楼405室。

据一位港轩商贸内部员工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说，港轩商贸的实际办公地点在天津新港区域内，并不在前述登记场所。

该内部员工说，他在爆炸发生后没有去公司，且董社轩不是他的直接领导，因此不清楚董社轩目前的情况。

经该内部员工核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多次致电董社轩目前使用的手机号，均被提示已经关机。与该手机号绑定的微信号昵称为“无业”。

多位接近舒铮的人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舒铮与董社轩一样，爱好足球、汽车、运动鞋，也常去酒吧，其个人空间里也几乎看不到身兼数职的舒铮记录有关其工作的事宜。

2013年的最后一天，舒铮在其个人空间上开了一个玩笑，“只希望以后我吃个包子，也有一堆人拍照，也能上个新闻小报嘛的”， 天津滨海新区爆炸事故后，作为瑞海国际股东之一，舒铮成了媒体、舆论的焦点。而他无奈地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别从我身上再找焦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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