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博物馆数字化时代的到来，文物摄影在考古与博物馆研究领域逐渐承担起越来越多的作用。然而，由于文物摄影的纪实性特点，文物摄影一直被看作为博物馆研究、展览工作的技术支持手段。对于文物摄影的研究，大多都只拘泥于摄影技术交流层面，而忽略了文物摄影的学术理论研究。本文将利用“文物摄影”与“摄影”的对比来探讨文物摄影的概念。

什么是“摄影”

摄影一词最早源于希腊语的两个词（光线和绘图），合起来的意思是“用光线绘图”，可以解释为“摄影是运用光学成像等科学原理，使真实景物在平面里得到的景象记录或反映的过程”。从摄影的概念中，可以总结出摄影的四个特性，即：纪实性、瞬间性、图像性和物质性。

根据摄影的概念，可将其理解为一种过程，可以有许多意识来影响这一过程。笔者曾看到这样一句话“摄影如果是一个过程的话，那它将贯穿于人类用科学技术去捕捉时空的始末；摄影如果是一种行为的话，那么不同的行为也自然会为它披上不同的外衣；摄影如果是意识形态的话，那么它就是政治，宗教和文化的一个附属品；摄影如果是生活方式，那么从玩相机到冲胶卷都会充满无限的乐趣；摄影如果是诗的话，那么将歌颂真实的科学善良的宗教美丽的艺术……”无论如何理解，那都是摄影这一行为过程之后还原给摄影者的一种感受，世间存在物在经过“咔嚓”之后变成了永恒。

文物摄影

如今对于文物摄影理论层面的研究中，对文物摄影的概念主要从定义、特点、分类、用途四个方面进行综合阐述，可谓是百家争鸣，看法不一。

1. 文物摄影的作用

笔者认为，文物摄影包括两方面，“文物摄影”和“（田野）考古摄影”。其下有诸多分支，均对学术研究有辅助作用，如可移动文物摄影、不可移动文物摄影、航空摄影、遗迹摄影等。

1）对于田野考古的作用

　　文物摄影在田野考古工作中主要起到辅助作用。首先，航空拍摄可帮助考古学家更好地了解遗址地貌，更好地开展发掘工作。第二，对于考古所发掘的器物，可以通过文物摄影，在第一时间内获得数字化资料，提高文化遗物分型分式的工作效率。第三，可以利用文物摄影和做图软件，快速完成文物绘图工作，推动研究进度。第四，可以客观、真实地记录考古工地工作情况。

2）对于博物馆器物研究的美术史方向的影响

　　弗洛伊德在美术史领域内对米开朗琪罗创作于1513至1516年的《摩西像》的研究中，发现文物摄影起到了比针对实物直接研究还重要的不可替代的作用。甚至可以说，弗洛伊德的这次研究反映了美术史研究的一个历史转折。

伯格斯坦的文章对弗洛伊德的《摩西像》做了多方面的解释，但最出乎意料的发现是：弗洛伊德的释读实际上是基于雕像的照片，而不是现场的实物。其根据是弗洛伊德文章中所附的很可能是由他自己所绘的线图（表现莫希看到以色列人膜拜金牛犊时的一系列动态反应），所根据的是弗拉特利·阿里那瑞于1880年左右拍摄的、在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广为传布的《摩西像》照片。

按照常理推想，弗洛伊德这样做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无法直接到现场研究这个雕像，因此必须借助于照片。但这并不符合实际情况，因为当他写那篇文章的时候正在罗马，而且不止一次参观了这个位于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的著名雕像。那么弗洛伊德为什么必须要使用照片呢？这就体现了文物摄影在藏品研究中举足轻重的作用，即美术史研究中的描述和解释往往根据摄影对原始作品的“转译”，美术史学家对照片的依赖有时实际上成为他们释读藏品的先决条件。

由对《摩西像》的研究可见，文物摄影从本质上改变了美术史的研究角度。无论是对资料的收集还是对分析的方法，照片（以及幻灯片和数码影像）都起到了一种中间介质的作用，把不同媒材、形式、尺寸的美术品“转译”成为统一的、能够在图书馆和图像库保存和分类的影像。这种转译扩展了美术史家占有资料的范围和能力，它使得研究者足不出户就可以对大量资料进行分析。

更重要的是，文物摄影在藏品研究方面，不仅仅是单纯地提供广泛的资料，更重要的是，“转译”这种方式改变了美术史的三种基本思维方式，即“比较”式论证方法；从“语言”到“视觉”的转化也就是从“空间”到“视觉”的转化；更加注重对“细节”的关注。

2.文物摄影与其他摄影的区别

文物摄影虽然是静物摄影，但又与其他静物摄影有区别。广告摄影、人物摄影、风光摄影等的摄影工作带有艺术创作过程的成分，力求将被拍摄物体最美的一面展示给欣赏者，文物摄影却不同。文物摄影的独特性是真实地反映被摄物体的原始风貌，它是记录性资料，而不是阐明性资料，必须具有正常的透视、大小、形状、比例、尺寸等，以求能正确表现出物品结构。几乎所有的文物摄影都是拍摄无生命的东西，但绝不意味着最终的影像就是枯燥乏味或静止不动的。文物摄影看似简单，摆上器物，稍作安排，一按快门，大功告成。其实不然，文物摄影也需要不断实践和耐心摸索，其中尤其需要极大的耐心与细心，在没有生命的物品中发掘出不同一般的内在美。

3.文物摄影的独立性

文物摄影主要分为平面摄影和立体摄影，两者结构不同，拍摄方法和要求也不一样。

平面摄影相对容易，但平面构图时必须注重透视，在摄影上重现水平线和垂直线。对于石器、陶器等立体器物的摄影，要注意表现它们的形状、质感和立体感，使原物的形象得以真实再现，并突出器物本身所具有的高超技术与美感，相对要求高，难度也大。

由于文物是不可复制的，所以文物摄影另一主要的独立性就是，以保护文物的安全为第一准则。可以说，不论构图设计、灯光布置、背景选择得多么天衣无缝，只要该设计对文物的安全有百分之一可能的危险，这个设计不是好的设计，甚至可以说是最差的设计。所以，文物摄影必须要与文物安全相结合。

4.文物摄影的概念

由以上可见，文物摄影首先属于摄影的一个分支，所以摄影的一般性概念及特性均适用于文物摄影。此外，文物摄影还有属于自己的概念和理论体系，其概念为“将现代摄影技术运用于考古、文物工作之中，揭示其科学、历史、文化、艺术内涵，从而形成特定技巧、方法的一种特殊的摄影形式。”

文物摄影不能与任何一种其他摄影门类相提并论，因为文物摄影有其特殊的目的，即：“通过摄影把文物古迹如实地表现出来，供展览、科学研究和出版鉴赏”，“对于介绍宣传和保护文物具有重要意义”。也就是不能仅仅把文物摄影作为一项摄影活动，而是应该将文物摄影看作为一种严肃的工作。其工作作品是转译了对社会有重要推动和反思作用的、具有丰富的历史文化信息的影像作品。

来源：《中国文物报》2014年4月18日7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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